第 6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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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3 章
破產了？
沈寂了半分鐘, 陳羨好嘆了口氣。
說不上意外，她知道陳雅泉的經商能力，對於他把陳家折騰到破產, 應該是意料之中的。
陳應淮見她並沒有被嚇到，意外地挑了一下眉：“你怎麽一點都不意外？”
陳羨好見他很驚訝的樣子, 終於多了點笑意：“可以說在我外公去世後，我早就做好了陳家破產的準備了。”
陳雅泉能支撐這麽久, 已經夠好了。
陳應淮握上她的手，喟嘆了一聲：“早知道這樣, 前兩天我就告訴你了。”
因為陳羨好的原因, 他對陳家分了點心神關註。按照他的地位，他能提前得知一些內部的消息，比如陳家的破產。
其實他動動手指, 陳家也不會到破產的地步。
但他想到陳羨好對陳家的態度, 他又選擇了冷眼旁觀。但是陳雅泉受不住打擊中風進醫院，卻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。
陳羨好微微歪了歪頭, “你提前就知道了消息？”
她眉頭皺了起來, 過了兩秒，又恍然, 怪不得上次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。
陳應淮漆色眼眸深深盯著她瞧, 生怕看出一丁點的不悅：“嗯。”
頓了頓, 他呼吸微緩了下來, “你會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嗎？”
陳羨好被他略帶小心的語氣驚了一下。
他是在怕她怪他？
她心臟酸軟了一下，她算什麽？憑什麽讓他彎下一身傲骨，如此放低姿態？
她壓了壓眼底的熱意, 擡起頭，認真地看著他, 語調t溫軟：“為什麽要怪你？這是陳家的命，就算你施以援手，但只能救一時之急，我父親沒有經商能力，最後的結局和今天並沒什麽不同。”
這是不爭的事實。
早在她母親嫁給陳雅泉的時候，就已經被驗證了。
沒有江家扶持的陳雅泉，守不住那些不屬於他的家業。得到的太容易，也就意味著會輕易失去。
何必再讓陳應淮趟這趟渾水呢？他沒有必要背上不屬於他的包袱。
陳羨好抿了一下紅唇，鼓起小小的勇氣回握住他的手：“我喜歡你，但我不想利用這些要求你為我做些什麽，也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讓你感到負擔。”
陳應淮一楞，黑眸深沈，他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那句“我喜歡你”，一向理智的思緒被簡單幾個字攪得一片混亂，心臟沒出息地失速跳動。
陳羨好察覺到他的眸光愈發炙熱，好似要將她烤焦，呼吸也難以自持地紊亂起來。
她眼睫輕顫，兩人交握的手溫度持續上升，悶熱潮濕的汗意燙得人心慌，但兩人都沒有放開手。
陳應淮深喘了一口氣，似乎壓下了什麽濃郁的熱烈，低啞的嗓音從唇間緩緩溢出：“我們先去醫院。”
陳羨好心臟跳了一下，聽出他話語裏來日方長的意味，瓷白的臉浮上一絲紅暈。
去了醫院後呢？他想，想幹什麽？
陳應淮的目光膠著在她的臉上，得到了回應的他，渾身洋溢著繾綣的柔光，目光一錯不錯，指腹揉捏著她的指尖，似有若無地勾人。
陳羨好被他這種親昵黏人的小動作撩撥得春心蕩漾，眼睫撲簌撲簌顫動，耳尖通紅一片，終於快要忍不住了，嗓音帶著點輕顫：“陳應淮……”
“嗯？”陳應淮懶洋洋地從鼻腔裏溢出一抹輕哼，似是一只餮足的豹子，渾身洋溢著慵懶。
陳羨好被他這聲輕哼又蠱惑到了，直了直腰背，小聲抗議道：“你能不能別總玩我的手啊，好癢……”
“哦，抱歉。”
陳應淮沒什麽誠意地說了句抱歉，頗有些戀戀不舍地把手松開了。只是他微微側向她的上半身就跟使了定身術一樣，一動不動，她的鼻間滿是溫沈的木質香，讓她頭暈目眩。
陳羨好：“……”
她無奈地收回手，將手放在膝蓋上，蹙著眉，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憂色。
他們此刻坐在前往市中心醫院的車內，越靠近醫院，陳羨好心裏的愧疚就多加深一份。
雖然她心裏清楚不是她的錯，但她總是忍不住責怪自己。
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，她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什麽輕扯了一下。
她一楞，緊蹙的眉心微緩，下意識偏頭去看。
就看到陳應淮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勾著一抹烏黑的長發，在指尖繞來繞去，發尾跟羽毛似的，輕掃過他冷白的指尖，黑與白的碰撞，襯得他的手指愈發如同藝術品般精致。
察覺到她的目光，陳應淮動作一頓，臉上滿是無辜，很輕地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靜默片刻，陳羨好清亮的眼眸直直望進他眼眸，分明從他眼底看出了心虛。
她紅唇翕動，指尖輕輕動了動，沒有把自己的頭發從他手裏搶回來，她又側眸覷他一眼，抗拒的話咽了回去。
她抿抿唇，不打算管他了。
她斂下睫毛，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也接不上去了，被陳應淮這樣一打岔，心裏的愧疚和擔憂的確少了很多。
在那一個瞬間，她忽然就明白了。
陳應淮在故意逗她開心，轉移她的註意力。
陳羨好唇畔勾了一抹柔軟的笑意，在這樣一個孤立無援的時刻，他在她身邊。
幸好。
*
抵達醫院後，陳羨好焦躁的心情好了很多，她隨著指示路標一路上了樓。
陳雅泉還在手術中，手術室門口坐著幾個人，她目光落在餘青青身上時，眼神一滯，走過去。
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看到她，站起身，微微顫顫地擡起手指著她：“你個不孝女，還知道回來啊？”
陳應淮眉心一擰，眉眼間帶上了點不悅。
陳羨好抿了抿唇，朝陳應淮遞了個安撫的眼神，才喊了一聲：“奶奶。”
“媽，雅泉還在裏面，我們在外面還是安靜一些，您先別生氣了。”餘青青適時地起身扶住老太太的手，低聲道。
她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跟在陳羨好身後的男人，長相和身高都極為優越，尤其是周身冷冽沈凝的氣質，讓人忍不住望而生畏，一看就是身份斐然的大人物。
餘青青想到陳家破產了，自己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努力，一夕之間都變成了泡沫，她就心痛不已。但不到最後一刻，她不會死心。
當年她費盡心思嫁入豪門，她不允許自己的貴婦夢就這樣破碎了。
陳家還有個陳羨好，是東山再起的希望。
當年陳雅泉能夠靠著娶江家大小姐飛黃騰達，她也能讓陳羨好替她謀一場大富貴。
喬淑蘭想到手術室裏的兒子，恨恨瞪了陳羨好一眼，坐了回去。
陳羨好看了一眼手術室，門上亮著“手術中”的紅燈，她澀聲問道：“我爸他怎麽樣了？”
喬淑蘭翻了個白眼：“死不了！”
陳羨好抿唇，恰好這時，手術室的門打開，主治醫生走出來，大家紛紛上前。
“手術很順利，病人等會兒會轉到普通病房，大概一個小時後會醒。”
眾人聞言，頓時都松了一口氣，不停地朝醫生道謝。
沒過多久，陳雅泉被推了出來，臉色蒼白地躺在那兒，陳羨好看了一眼，呼吸平穩，沒有什麽大礙，頓時有種心口的石頭落地的感覺，眼眶微微發酸。
她想跟著一起進病房，喬淑蘭攔住她，“你爸想來不會想見到你這個主動斷絕關系的不孝女，你還是別進來了。”
她擺擺手：“那你就去把手術費繳了。”
陳羨好咬唇，臉色不太好看，聽到後面這話，一楞：“家裏的情況這麽嚴重了嗎？”
她無惡意，只是單純詢問家裏的經濟情況而已，但喬淑蘭卻以為她不願意繳納費用，頓時氣得胸脯不停起伏：“裏面躺的是你爸，你居然連救命錢都不願意出？”
陳羨好目光劃過陳雅泉，又平靜無波地看了她一眼，轉身拉著陳應淮去繳費了。
老太太重男輕女，一直都不喜歡她，她母親身體不好，並不適合懷孕，當年生完她後，就決定不再生孩子了。
陳家一直是書香世家，傳承下來的思想古板又封、建，老太太氣江韻讓陳家斷了香火，這些年對江韻和陳羨好一直沒有好臉色，除了逢年過節之外，平常都不會有交集。
好在陳家依附於江家，老太太也沒敢做得太過分，而江家倒臺後，她沒過多久就被送往國外，和老太太也接觸不多。
祖孫倆關系並不好，不過陳羨好不想和她爭吵，省得又把人氣出毛病了，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。
反正她就在滬市待幾天就走，以後和他們接觸也不多。
喬淑蘭見陳羨好拉著陳應淮，這才註意到他，蹙著眉道：
“她這是談戀愛了？”
餘青青勸道：“她也是個大姑娘了，到年紀談了，您可別說她。”
餘青青直覺那個男人身份地位不一般，可不能把人趕走了。
喬淑蘭哼了一聲：“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外人，我管她那麽多。”
*
陳羨好拉著陳應淮走了一段距離後，手腕被人攥住，微微用力，將她拉進了一旁的安全通道。
聲控燈亮了起來，刺目的燈光將樓道的白色墻壁照得格外明亮，刺得人眼睛發酸。
在她楞神之際，她被人輕輕摟進了一個溫熱結實的懷抱裏，頭頂落下一道溫沈低啞的聲音。
“要是難受，可以哭出來，你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堅強。”
陳羨好眼睫垂下來，將頭深深埋進他懷裏，聲音悶悶地：“的確不好受，但不至於哭。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她擡起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，語氣裏帶上一絲撒嬌：“你抱抱我就好了。”
胸前毛茸茸的腦袋不停地蹭來蹭去，女孩子依賴的嗓音又軟又輕，熱氣噴灑在他心口，酥酥麻麻的，讓他心裏泛起幾分癢意。
此時的聲控燈熄滅，黑暗中，感官被放大，胸腹間的柔軟觸感讓氣氛一瞬間變得暧昧旖旎起來。
陳應淮氣息微微窒住，覆在她柔軟腰肢上的手微微用力，靜了幾秒，到底是沒有遏制住內心的渴望，微微壓下腰。
陳羨好只覺得一道t濕潤滾燙的氣息落在她額頭，帶著克制，嗓音暗啞得不像話：
“抱一抱有點不夠。”
陳羨好眨了下眼，格外珍視的一吻讓她心裏好像羽毛般拂過。
她的親人對她毫不留情地冷嘲熱諷，而他，卻因為一個小小的吻就如此珍重，仿佛她是什麽絕世珍寶。
溫沈而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，如同潺潺溪水，將她整個人浸潤其中。她心跳難平，指尖揪著陳應淮腰間的布料，輕喘了一聲，很輕很輕地問道：“那親額頭就夠了嗎？”
她察覺到面前的人呼吸有些重了，有更加熾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。
昏暗中，她眼眸如水洗過般，泛著瀲灩水光，她羞澀卻義無反顧的，抓緊了手中的布料，踮起了腳尖。
“陳應淮？要和我接吻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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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產了？
沈寂了半分鐘, 陳羨好嘆了口氣。
說不上意外，她知道陳雅泉的經商能力，對於他把陳家折騰到破產, 應該是意料之中的。
陳應淮見她並沒有被嚇到，意外地挑了一下眉：“你怎麽一點都不意外？”
陳羨好見他很驚訝的樣子, 終於多了點笑意：“可以說在我外公去世後，我早就做好了陳家破產的準備了。”
陳雅泉能支撐這麽久, 已經夠好了。
陳應淮握上她的手，喟嘆了一聲：“早知道這樣, 前兩天我就告訴你了。”
因為陳羨好的原因, 他對陳家分了點心神關註。按照他的地位，他能提前得知一些內部的消息，比如陳家的破產。
其實他動動手指, 陳家也不會到破產的地步。
但他想到陳羨好對陳家的態度, 他又選擇了冷眼旁觀。但是陳雅泉受不住打擊中風進醫院，卻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。
陳羨好微微歪了歪頭, “你提前就知道了消息？”
她眉頭皺了起來, 過了兩秒，又恍然, 怪不得上次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。
陳應淮漆色眼眸深深盯著她瞧, 生怕看出一丁點的不悅：“嗯。”
頓了頓, 他呼吸微緩了下來, “你會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嗎？”
陳羨好被他略帶小心的語氣驚了一下。
他是在怕她怪他？
她心臟酸軟了一下，她算什麽？憑什麽讓他彎下一身傲骨，如此放低姿態？
她壓了壓眼底的熱意, 擡起頭，認真地看著他, 語調t溫軟：“為什麽要怪你？這是陳家的命，就算你施以援手，但只能救一時之急，我父親沒有經商能力，最後的結局和今天並沒什麽不同。”
這是不爭的事實。
早在她母親嫁給陳雅泉的時候，就已經被驗證了。
沒有江家扶持的陳雅泉，守不住那些不屬於他的家業。得到的太容易，也就意味著會輕易失去。
何必再讓陳應淮趟這趟渾水呢？他沒有必要背上不屬於他的包袱。
陳羨好抿了一下紅唇，鼓起小小的勇氣回握住他的手：“我喜歡你，但我不想利用這些要求你為我做些什麽，也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讓你感到負擔。”
陳應淮一楞，黑眸深沈，他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那句“我喜歡你”，一向理智的思緒被簡單幾個字攪得一片混亂，心臟沒出息地失速跳動。
陳羨好察覺到他的眸光愈發炙熱，好似要將她烤焦，呼吸也難以自持地紊亂起來。
她眼睫輕顫，兩人交握的手溫度持續上升，悶熱潮濕的汗意燙得人心慌，但兩人都沒有放開手。
陳應淮深喘了一口氣，似乎壓下了什麽濃郁的熱烈，低啞的嗓音從唇間緩緩溢出：“我們先去醫院。”
陳羨好心臟跳了一下，聽出他話語裏來日方長的意味，瓷白的臉浮上一絲紅暈。
去了醫院後呢？他想，想幹什麽？
陳應淮的目光膠著在她的臉上，得到了回應的他，渾身洋溢著繾綣的柔光，目光一錯不錯，指腹揉捏著她的指尖，似有若無地勾人。
陳羨好被他這種親昵黏人的小動作撩撥得春心蕩漾，眼睫撲簌撲簌顫動，耳尖通紅一片，終於快要忍不住了，嗓音帶著點輕顫：“陳應淮……”
“嗯？”陳應淮懶洋洋地從鼻腔裏溢出一抹輕哼，似是一只餮足的豹子，渾身洋溢著慵懶。
陳羨好被他這聲輕哼又蠱惑到了，直了直腰背，小聲抗議道：“你能不能別總玩我的手啊，好癢……”
“哦，抱歉。”
陳應淮沒什麽誠意地說了句抱歉，頗有些戀戀不舍地把手松開了。只是他微微側向她的上半身就跟使了定身術一樣，一動不動，她的鼻間滿是溫沈的木質香，讓她頭暈目眩。
陳羨好：“……”
她無奈地收回手，將手放在膝蓋上，蹙著眉，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憂色。
他們此刻坐在前往市中心醫院的車內，越靠近醫院，陳羨好心裏的愧疚就多加深一份。
雖然她心裏清楚不是她的錯，但她總是忍不住責怪自己。
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，她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什麽輕扯了一下。
她一楞，緊蹙的眉心微緩，下意識偏頭去看。
就看到陳應淮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勾著一抹烏黑的長發，在指尖繞來繞去，發尾跟羽毛似的，輕掃過他冷白的指尖，黑與白的碰撞，襯得他的手指愈發如同藝術品般精致。
察覺到她的目光，陳應淮動作一頓，臉上滿是無辜，很輕地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靜默片刻，陳羨好清亮的眼眸直直望進他眼眸，分明從他眼底看出了心虛。
她紅唇翕動，指尖輕輕動了動，沒有把自己的頭發從他手裏搶回來，她又側眸覷他一眼，抗拒的話咽了回去。
她抿抿唇，不打算管他了。
她斂下睫毛，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也接不上去了，被陳應淮這樣一打岔，心裏的愧疚和擔憂的確少了很多。
在那一個瞬間，她忽然就明白了。
陳應淮在故意逗她開心，轉移她的註意力。
陳羨好唇畔勾了一抹柔軟的笑意，在這樣一個孤立無援的時刻，他在她身邊。
幸好。
*
抵達醫院後，陳羨好焦躁的心情好了很多，她隨著指示路標一路上了樓。
陳雅泉還在手術中，手術室門口坐著幾個人，她目光落在餘青青身上時，眼神一滯，走過去。
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看到她，站起身，微微顫顫地擡起手指著她：“你個不孝女，還知道回來啊？”
陳應淮眉心一擰，眉眼間帶上了點不悅。
陳羨好抿了抿唇，朝陳應淮遞了個安撫的眼神，才喊了一聲：“奶奶。”
“媽，雅泉還在裏面，我們在外面還是安靜一些，您先別生氣了。”餘青青適時地起身扶住老太太的手，低聲道。
她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跟在陳羨好身後的男人，長相和身高都極為優越，尤其是周身冷冽沈凝的氣質，讓人忍不住望而生畏，一看就是身份斐然的大人物。
餘青青想到陳家破產了，自己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努力，一夕之間都變成了泡沫，她就心痛不已。但不到最後一刻，她不會死心。
當年她費盡心思嫁入豪門，她不允許自己的貴婦夢就這樣破碎了。
陳家還有個陳羨好，是東山再起的希望。
當年陳雅泉能夠靠著娶江家大小姐飛黃騰達，她也能讓陳羨好替她謀一場大富貴。
喬淑蘭想到手術室裏的兒子，恨恨瞪了陳羨好一眼，坐了回去。
陳羨好看了一眼手術室，門上亮著“手術中”的紅燈，她澀聲問道：“我爸他怎麽樣了？”
喬淑蘭翻了個白眼：“死不了！”
陳羨好抿唇，恰好這時，手術室的門打開，主治醫生走出來，大家紛紛上前。
“手術很順利，病人等會兒會轉到普通病房，大概一個小時後會醒。”
眾人聞言，頓時都松了一口氣，不停地朝醫生道謝。
沒過多久，陳雅泉被推了出來，臉色蒼白地躺在那兒，陳羨好看了一眼，呼吸平穩，沒有什麽大礙，頓時有種心口的石頭落地的感覺，眼眶微微發酸。
她想跟著一起進病房，喬淑蘭攔住她，“你爸想來不會想見到你這個主動斷絕關系的不孝女，你還是別進來了。”
她擺擺手：“那你就去把手術費繳了。”
陳羨好咬唇，臉色不太好看，聽到後面這話，一楞：“家裏的情況這麽嚴重了嗎？”
她無惡意，只是單純詢問家裏的經濟情況而已，但喬淑蘭卻以為她不願意繳納費用，頓時氣得胸脯不停起伏：“裏面躺的是你爸，你居然連救命錢都不願意出？”
陳羨好目光劃過陳雅泉，又平靜無波地看了她一眼，轉身拉著陳應淮去繳費了。
老太太重男輕女，一直都不喜歡她，她母親身體不好，並不適合懷孕，當年生完她後，就決定不再生孩子了。
陳家一直是書香世家，傳承下來的思想古板又封、建，老太太氣江韻讓陳家斷了香火，這些年對江韻和陳羨好一直沒有好臉色，除了逢年過節之外，平常都不會有交集。
好在陳家依附於江家，老太太也沒敢做得太過分，而江家倒臺後，她沒過多久就被送往國外，和老太太也接觸不多。
祖孫倆關系並不好，不過陳羨好不想和她爭吵，省得又把人氣出毛病了，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。
反正她就在滬市待幾天就走，以後和他們接觸也不多。
喬淑蘭見陳羨好拉著陳應淮，這才註意到他，蹙著眉道：
“她這是談戀愛了？”
餘青青勸道：“她也是個大姑娘了，到年紀談了，您可別說她。”
餘青青直覺那個男人身份地位不一般，可不能把人趕走了。
喬淑蘭哼了一聲：“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外人，我管她那麽多。”
*
陳羨好拉著陳應淮走了一段距離後，手腕被人攥住，微微用力，將她拉進了一旁的安全通道。
聲控燈亮了起來，刺目的燈光將樓道的白色墻壁照得格外明亮，刺得人眼睛發酸。
在她楞神之際，她被人輕輕摟進了一個溫熱結實的懷抱裏，頭頂落下一道溫沈低啞的聲音。
“要是難受，可以哭出來，你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堅強。”
陳羨好眼睫垂下來，將頭深深埋進他懷裏，聲音悶悶地：“的確不好受，但不至於哭。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她擡起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，語氣裏帶上一絲撒嬌：“你抱抱我就好了。”
胸前毛茸茸的腦袋不停地蹭來蹭去，女孩子依賴的嗓音又軟又輕，熱氣噴灑在他心口，酥酥麻麻的，讓他心裏泛起幾分癢意。
此時的聲控燈熄滅，黑暗中，感官被放大，胸腹間的柔軟觸感讓氣氛一瞬間變得暧昧旖旎起來。
陳應淮氣息微微窒住，覆在她柔軟腰肢上的手微微用力，靜了幾秒，到底是沒有遏制住內心的渴望，微微壓下腰。
陳羨好只覺得一道t濕潤滾燙的氣息落在她額頭，帶著克制，嗓音暗啞得不像話：
“抱一抱有點不夠。”
陳羨好眨了下眼，格外珍視的一吻讓她心裏好像羽毛般拂過。
她的親人對她毫不留情地冷嘲熱諷，而他，卻因為一個小小的吻就如此珍重，仿佛她是什麽絕世珍寶。
溫沈而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，如同潺潺溪水，將她整個人浸潤其中。她心跳難平，指尖揪著陳應淮腰間的布料，輕喘了一聲，很輕很輕地問道：“那親額頭就夠了嗎？”
她察覺到面前的人呼吸有些重了，有更加熾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。
昏暗中，她眼眸如水洗過般，泛著瀲灩水光，她羞澀卻義無反顧的，抓緊了手中的布料，踮起了腳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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